“奴婢不过是想谢谢云染姐姐,难道做错了?”甄萍一脸无辜。
“本宫可是警告过你的,你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?”龙昭华面色不善。
“殿下的话,奴婢自然是听的。只是奴婢今天见到她,过于高兴,一时间忘了殿下的嘱托,还请殿下责罚。”说罢,甄萍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“起来吧,你也是无心的。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。”龙昭华自然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。
是他欺骗了林云染。
“云染姐姐是不是生气了?要不奴婢熬一碗参汤送过去,给她赔礼道歉吧?”甄萍从地上起来,梨花带雨地说道。
“她年纪比你小,你不必叫她姐姐。”龙昭华觉得这称谓怎么听怎么别扭,“也不必去找她道歉。她已经离宫了。”
“姐姐可是太子妃,过两日就是登基大典了,她怎么能不在宫里?”甄萍将眼角那一抹欣喜藏得很好。
林云染居然会直接离开皇宫,怕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?
龙昭华叹了口气。
也不知道林云染这气要消到什么时候。
“奴婢见到她的时候,她似乎才从凌天墨那里回来。奴婢看她对殿下的做法很不满?可凌天墨的确有谋反之心,能留着他那条命就已经是殿下的仁慈了,有多少人会想着斩草除根,免得他某一日又闹出什么事来。”
甄萍哪里会错过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?
“斩草除根?”龙昭华眉头一皱。
“奴婢只是担心。若是只有他一个,自然是不用怕的。就怕有人帮他。”
甄萍说的“有人”,指的自然是林云染。
果然,对面的人脸色一沉,仿佛被踩到了什么痛脚一般,“她不会那么做。”
“就怕有什么万一不是?”甄萍说完这句,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,但龙昭华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林云染来到宫外,又回到了凌天墨的住所。
凌天墨看她的样子不对,忙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无事。”林云染淡淡地扔了两个字,眼底的悲伤却藏都藏不住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难道说传闻是真的,昭华他当真不愿意封你为后?”凌天墨早就听说了这事,但不觉得龙昭华会那么做。
要是没有林云染,他根本就不会有今天,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将皇后之位给她?
“皇后之位而已,我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过。”林云染有些累的摆了摆手。
凌霄提了几壶酒进来,放到桌上,“林姑娘,你要的酒。”
“多谢。”她进来时,拜托凌霄给她买酒。
“你应该没有下毒吧?”她半开玩笑地说着,手却已经将其中一壶酒打开,喝了起来。
凌天墨将酒壶从她的手里抢下来,“你若是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这就让凌霄将你撵出去。”
“他的腿,从云鹤回来不久就好了。他一直装废人,是想让我去雪山之巅请神医未央来,给他心爱之人治病。”
林云染说着说着,咧开了嘴,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凌天墨听得怔愣,“他当初是骗你他成了废人,让你去请神医未央来为别人治病?”
林云染点了点头。
神医未央提醒过她,不止一次,但她并没有能发觉。
林云染将酒壶从的凌天墨手里拿回来,又喝了一大口。
“所以,你可是后悔了?”凌天墨忽然想起自己曾问过她,会不会后悔,她斩钉截铁地说不会。
哪里能想到,结局竟然会是这样。
“我原本就觉得那红墙高瓦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。如今可以好好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。”
这样的话说出来容易,心有多痛却只有自己知道。
“我会让他放你走。离开京城,走得远远的,再也不要回来。”林云染看到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笑着说了一句。
“怎么,他想杀我?”先前听凌霄那么说,凌天墨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“飞鸟尽良弓藏,狡兔死走狗烹。向来都是这样。他怕是不但要杀你,若是我有什么异动,他还会杀了我。”林云染冷笑一声,将剩下的酒拎起来,对着凌天墨挥了挥手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凌天墨看着她走路歪歪倒倒的样子,想要扶着她,却被她躲开了。
“自然是林府了。就算离开了皇宫,我也还是有家的。”
回到林府,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,别说说话了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林云染的手指从他们身上一一指过,“是想被遣散了?”
“当然不是。大小姐,我们只是担心你。”
“没什么可担心的,只要有我在一天,林家的生意就只会蒸蒸日上,赚的银子也只会多不会少。若是有一日我不在这里了,也会有人接手林家的生意。”
接班人她早就想好了,林家这么大的家业白白送给他,就算他不会打理也不会饿肚子。
更不用说他还有特殊的谈生意技巧。
林云染才把话说完,就看到了自己的接班人。
寒子峥站在不远处,一脸担忧地看着她。
“别用那样的神情看我,小心我不把生意交给你了。”林云染将手中的酒壶扔过去,被他稳稳接住。
林云染则向着春风苑走了过去。
看到空落落的院子,她忽然有些庆幸,她还没来得及将羽灵从落霞山庄接回来。
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,让羽灵回到这里,只会给她带来危险。
“你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”她去凌天墨那里的时候,寒子峥就跟在她身后。
所以她说的话,他全都听到了。
“知道了又如何?”林云染支着下巴,一脸的疲惫。
“你若是想杀他,我可以帮忙。”寒子峥说得很认真。
林云染却摇了摇头,“我不想杀他。”
若是真有所求,大抵就是一纸休书吧。
趁着他还只是太子,休了她这个太子妃,免得在他登基大典那一天,让她成为笑柄。
“他不是也为你做了不少事?我想他对你应该也不是全无真心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有个人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罢了,你是想说这个?”林云染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。
这样的安慰对她来说只会让她的心变得更加血肉模糊。
“不管怎么说,后宫里都只有你一个人,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?”寒子峥说的每一句话,来林云染听来都像是反讽。
“后宫里是只有我一个人,但他的心里却并非只有我一人。但凡他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,就不会让我养噬心蛊。”林云染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,那种痛她还记忆犹新。
可如今却成为了她愚蠢的证明。